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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家,喊一聲媽媽

 兒行千里母擔憂。
  遠在新疆的弟弟過年的時候要回來了。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,母親高興得一夜沒有合眼,一進入臘月,母親就念叨,小太(弟弟的乳名)要回來了。更重要的是,母親的孫子這一次也要回來過年了,要知道,母親的孫子這是第一次回家過年。
  一提起弟弟回家過年,年過七十的母親就笑的合不攏嘴。弟弟十幾歲當兵,一直在外,轉業的時候,弟弟留在了新疆。並在新疆結婚生子。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,在家過年是有數的,平常的時候,母親每禮拜都能接到弟弟從新疆打來的電話。到了接電話的時候,母親那兒也不去,就坐在電話旁,等弟弟的電話,如果到時間,弟弟沒來電話,母親就顯得坐臥不安,問我。怎麼沒有小太的電話,我說,興許弟弟忙吧,您再等等。母親就老實的等著。直到弟弟來了電話,母親高興的接了,這才放下心來。
  母親每天就算計著日子,把家裡的裡裡外外都打掃的乾乾淨淨,窗子上的玻璃讓妹妹擦得一塵不染,毛巾,臉盆都是新的,連弟弟喝水的暖瓶都買好了。還給未見過面的小孫子買了一身小衣服。妹妹取笑說,小太回家過年,母親一下年輕了十歲。母親就樂的什麼似的。
  七十歲的母親每天上街購年貨,母親說,小太常年在外,難得在家裡吃一次飯。這次回來,想給弟弟做卷卷吃,母親托人在鄉下買了三斤綠豆,要自己在家生豆芽,說街上買的豆芽不好,芽太長,老了,不好吃。
  母親很久沒做豆芽了,一下把三斤綠豆都泡上了,結果,生了滿滿的兩大盆豆芽,母親看著自己的豆芽,笑得呵呵得,說,這怎麼吃得了啊。我說,你就讓小太頓頓吃吧。母親笑著說,真是老糊塗了。
  母親真的老了,父親去的早,弟弟遠在新疆,我和母親生活在一起,由於工作的關係,一日三餐的任務,就落在母親身上,吃著母親做的飯菜,過著飯來張口的生活。日子過得無憂無慮,覺得家有老媽,真是天大的幸福。一次,母親做的飯菜放的鹽多了,我說了幾句吃鹽多了不好的話,母親委屈的說,我也不想多放的,誰知就忘了。現在的腦子不行了,幹什麼也記不住了。母親說這些的時候,我才第一次認真地端詳著母親,發現母親真的衰老了。可我還以為母親不是很老……
  弟弟常年在外,就是母親的牽掛,說這麼多年來,小太一個人在外打拼,挺不容易的,這次回來,不知什麼時候還能再回來,我說,現在的社會發展的很快,從西安到新疆的動車通了,來回的路程就一天的時間,母親說,那要等到什麼時候,我說很快的。
  在等弟弟回來的日子,母親說,過年了都要回家,不知西安的車好不好坐,要是不好坐,那怎麼辦。又看天氣預報,看哪裡下雪了就念叨說,過年的人回不到家,就恓惶了。出門在外的,過年就圖個團圓。又說,還好,咱們這兒不下雪。
  因為弟弟的緣故,母親每晚的天氣預報除看自己的地域外,更注重新疆的,新疆的天氣變化時刻牽動著母親的心。那裡有母親的小兒子和剛滿兩歲的孫子。
  弟弟回家的日子在母親的念叨裡一天一天的近了。
  母親的心情一天比一天的好,但讓母親但心的事也發生了,天老爺下起了鵝毛大雪,那場大雪,讓弟弟回家過年的腳步停了下來,弟弟被擋在西安車站。母親的心就提了起來,擔心她的孫子受凍,每天就盼著天晴,每天看電視,看什麼時間通車,那幾天,母親做什麼都丟三拉四的,常常是火上煮著米飯,就忘了,直到有了焦糊味,才驚訝地說,我怎麼就忘了呢。
  但弟弟、弟媳和他的孩子在三十晚上還是趕回來了。進門的那一刻,母親顫巍巍的說,路上好走麼。就撩起衣襟擦眼裡的淚。
  在外漂泊了這麼多年的弟弟說,終於到家了。就仔細端詳著實實在在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母親,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: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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